是🐍🐍!

铁血GB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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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鳗鱼:虹霓丈落

(原神gb)虚假命题/

赛诺/这次是正剧(认真脸)

尝试了一点新的风格(?)



私设欺诈师/坏女人警告!!!

②混邪十五题【9】/【10】联动 @猫爷爱睡觉 

你和他只能活一个/他到死都没能说出自己的爱。














说真的,你原本并不准备对大风纪官下手的。


赛诺是忙碌且尽忠职守的教令院顶梁柱之一,而你只是稍有地位且从不弄虚作假的双学位柯般荼,你们原本不该有任何交集,甚至说你对赛诺本是抱有尊敬与认可态度的——


毕竟恪尽职守的劳模真的很让人安心。


……直到你在某天被认错人的他反剪双手狠狠按在了地上。



……



你那时“借”了一位学妹的身份去阿如村搞……办事,谁料刚从屋子里开门出来便被大风纪官一把按倒在地——甚至擦伤了手臂和肩膀。


……谁知道你“借”的那位学妹刚被确认论文造假啊混蛋!你甚至不得不装成那位学妹被押到审判庭接受惩罚……!


你深吸一口气,装作挣扎惶恐模样被赛诺扭送回须弥,颤抖哭求,尖叫讨饶,全然看不出丝毫“你”的影子。


但真正到了审判庭上,你便成了一副失魂落魄模样,恐惧而绝望地站在受审台上迎接必然命运。


……对你而言,这种程度轻而易举。


惩罚无非就是开除学籍打入黑名单一类的,左右不是你的身份,你嗯嗯啊啊敷衍地认下了全部罪,脑袋里却一直想要等下可要记得让魔术师去催眠一下学妹让她觉得是她亲自认的罪,避免以后被发现端倪。


代替别人受审不算难事,反倒是你身上的擦伤好的真的非常慢,而且痊愈期间时时麻痒难耐,你当时暗暗想着等下一定要和魔术师撒个娇求贴贴。


以及,你从那时起,在短暂时间内迅速地积累起了对赛诺深深怨念。




…………………………




近些日子,教令院知论派新出现了一篇论文,短时间内便引起整个知论派轰动。


发布论文的人竟是知论派留级已久的提耶尔。“哈,那个平平无奇的提耶尔真是好运”,学者们都这样说着,却像蚂蚁喝蜜般围在论文旁边不停吮吸参考。


地下遗迹的古老与神秘是亘古不变惹人注目的话题,这篇论文正是揭秘了许多遗迹中的异同,甚至将许多遗迹中的壁画穿成了一段完整的,尚且未被记录的历史。


论文被众人传看赞美,提耶尔也因此一时名声大噪。


诡异的是,提耶尔一同前往研修的艾德琳却在同时不知所踪,据提耶尔所说,他和艾德琳在中途就已经分开,并未同行,但显然鲜少有人相信。


艾德琳和提耶尔不同,她从入学起就被称为“知论派的新星”,思维敏捷准确,文采斐然动人,就连常年不在须弥的你都有所耳闻。


因此,“提耶尔偷了艾德琳的论文并杀害了她”这般言论,在教令院内飞快的传开了,艾德琳的父母在慌乱与悲痛中找到风纪官告知此事,然而一众风纪官调查半月有余,却一无所获。



……



赛诺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文件,头痛地揉了揉眉心,放下羽毛笔披上黑袍,起身离开办公室。


大风纪官正式介入此事。



…………………………



……


“晚上好,这里有些问题需要你解答。”


次日晚,在家中等候多时你终于等到门铃响起,你端着书本打开门,见得大风纪官正站在门口抬眸打量你,不知在权衡何事。


“关于提耶尔吗?”


你笑着倚在门边,侧身邀请赛诺进来,桌上尚未收起的七圣卡牌散乱在茶几上,你走回屋内,让赛诺关上门,趁他还没落座,三两下简单整理好卡牌收回卡包。


你和赛诺近些时间常常会在闲暇时打上几局,今日你原本是在等待赛诺在周末常能空出来的时间段找你打牌,不料却先一步被“大风纪官”找上门来。


真是扫兴。


但看在赛诺这段时间与你私交甚密的情况下,你决定不和他计较大半夜敲响女性的门却满心查案的事。


赛诺找上你的原因一目了然。


你是提耶尔的学姐,且在提耶尔发表论文前与提耶尔有过一段交流或者说指点。


虽说你并非第一嫌疑人,但光是“正好在在论文发表前指点过提耶尔,”这件事已经足够你被风纪官找上门,大风纪官亲自来已经是看在你和他关系极好的前提之下。


“我不知道他的论文到底从何而来,但我有九成把握这篇论文并非出自他的脑子。我看过他以前的文章,如果排除夺舍和他终于疯了的情况,那篇文章的作者大概率另有人在……啧,真是晦气。”


你靠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在你对面正襟危坐的赛诺耐心地听着你埋怨似的一句句整理线索,眼神却偶尔会扫过你手中的卡包。


就算是大风纪官也是有一些无法割舍的爱好的,你这样明晃晃地拿在手中,却并非为了让他分心,只是实在懒得收起,索性也就当作是你想这么做吧……?


“艾德琳那孩子刚进入教令院两年,但是我看过她唯二两篇论文……怎么说,非常精彩出色,甚至已经到了让我这个教令院‘旧人’都有点嫉妒的程度了……真是天妒英才。”


你边说边打哈欠,熬了整整两天细细读完两人的每一篇论文,甚至其中提耶尔的部分都是难以让你理解的垃圾。经受长时间精神折磨的你面容惨淡,却还强撑着和赛诺聊天尽己所能地提供信息。


“……我已经知道大体情况了,辛苦你做这么多。”


赛诺颔首朝你道谢,起身准备离开,却被你突然叫住,于是停下脚步疑惑地回眸看向你,眼神冷然却纯粹。


赛诺的心机或许不及潘塔罗涅那般复杂多变,洞察力和直觉却永远强得可怕。


不巧,你最难面对的便是这种类型。


没有意外的话,你应该永远也不会将这种人作为你的挑战对象才对。


“如果明天你要前往遗迹,记得告诉我。毕竟也是我非常喜欢的学妹,若她真死于非命,我总是想要出点力的。”


你轻轻吸了口气,眼前有点发黑,只得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蹙着眉头朝赛诺开口道,且不说你确实喜欢艾德琳,单是赛诺会独自前往遗迹这件事就足以成为你申请跟随前往的原因。


“不……嗯,今天早点睡,别太累了。”


赛诺似乎原本想要拒绝,但想到即使他拒绝你也会自行跟上来,只得叹息一声,临走却还不忘嘱咐你好好休息。


真负责啊,大风纪官。


瞧,这就是你犹豫许久最终依旧下定决心挑战他的原因。




………………………………




你们的初见其实十分平淡。


……


“晚上好,大风纪官。”


你手中捧着高高一摞书,温和地笑着和擦肩而过的赛诺挥手打招呼,彼时你身上的伤已经完全痊愈,那些擦伤在你身上并未留下丝毫痕迹。


你因此不再躲避与赛诺的正面相对,第一次笑着朝他打招呼。


一般学者看见了赛诺的身影,往往都会选择噤声退避,畏惧大风纪官手中的威名与权力,虽然这样一定程度上有助于他进行维护院内风纪的工作,但赛诺平日总归难以得到一声真心实意的问好。


因此当你理所应当地朝他打招呼时,赛诺似乎有点诧异,毕竟在绝大多数学者眼中他可是个唯恐避之不及的“大麻烦”,又有几个人能够如此自然从容地朝他问安呢?


这使得赛诺即使只是路过也闻声侧头看向你,金红眼眸眨了眨,若有所思地盯着你的背影沉默半晌,心尖传来仿佛被触碰的异样感觉,他鲜少选择主动接触并未“犯错”的学者,今日倒是被你碰上了。


“当心,需要帮忙吗?”


他转回头,快步走到你身后站定,抬眸望着因他话语而停下脚步的你。


你自然不慌,即使已经被大风纪官主动追逐,依旧不见慌乱,只是有点惊讶地瞪大眼睛,露出感激的微笑。


“那就麻烦大风纪官了,这些书是要送去知论派贤者那里的,不巧我现在正好去取点东西……”


你分了大半书给他,只留下三四本捧在自己怀里,防止过高的书堆遮挡赛诺视线,扭头朝图书馆门口小跑过去。


“要记得等我一下啊,大风纪官。”


换个人来做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大概已经饱受谴责,但你的良心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疼痛,你甚至笑着朝他摆了摆手才转头出了门,还反复叮嘱让他不要着急,慢一点等等你。


“……好。”


赛诺皱了皱眉,显然对你的处理方式也颇有微词,但既然是他主动提出帮忙便没有中途拒绝的道理,因此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将你划出某个范围,捧着书前往知论派贤者的办公室。


……



等你带着米圆塔和炭烧酸奶重新找到赛诺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知论派贤者住所的门口。


或者说,他已经帮你送完书出来门口等待。。


你难得露出心虚神情,小跑着上前,站定到赛诺面前,艰难缓着气将手提袋递给对方。


“抱歉……!我没想到会离得那么远……”


你清晰的看到赛诺眼中闪过无措,面对罪犯毫不犹豫进行刺杀降下惩戒的大风纪官,面对普普通通的礼物却难得不知所措。


“原本是想尽快赶回来和你一起送书的,没想到送餐的人走错了地方……不说那些啦,这些餐点是送给你的,就当是感谢你辛辛苦苦帮我搬书!”


你几乎是将手提袋强行塞进赛诺手中,牵起他的手向他表达感谢。虽说他前往阿如村并与艾尔海森合作调查教令院是你算计下的产物,但大风纪官为须弥的忙碌与负责,对罪恶绝不纵容的审判,却值得无数感谢。


然而赛诺显然不大习惯如此热情,推脱着想要拒绝,又被你接下来的话语打断。


“请收下吧,就当是前段时间你在阿如村忙碌的感谢,如果没有你的帮助,不知还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得到现在的好结果。”


这才是你真正想让他知道的,并非所有人都对大风纪官感到恐惧,同样也有很多人在真心实意地感谢着赛诺为须弥,为守护正义惩戒罪恶做出的巨大贡献。


当然,你现在做出这种行为也有你的心思在里面:大风纪官白日任务紧急,此时又尚未用晚餐,不知是被你说服还是确实饥肠辘辘,在酸奶香气中,赛诺接过了你手里的餐点。


“我收下了,多谢。”


不是贿赂也并非讨好,除却柯莱和提纳里,赛诺印象里几乎从未收到这种纯粹的礼物,所以他只是颔首表达对礼物的感谢,神色平淡地离开此地。


不知道赛诺会不会喜欢你特地创新制作的炭烧酸奶呢?你可是准备许久才完成制作的。


……


不过鉴于等你们熟悉后赛诺常常来你家打牌,每每此时总是对你的炭烧酸奶放不下杯,应该是喜欢的吧。




………………………




你和赛诺的再次见面间隔不久。


那时赛诺正在缉捕一伙挪用经费的学者,他们雇佣了镀金旅团,不大理智地妄图负隅顽抗。


赛诺正在同他们交战之时,你偶然闯入战场,左右打量一番。察觉意外被卷入混战的你,赛诺瞳孔猛然收缩,不顾战斗中分心,扭头大喊叫你赶紧离开,你却就近放倒一位白日鸣雷,将他三两下捆上绳子。


……在场空气似乎短暂凝固。


你浑然不觉,抓着那人衣领笑眯眯逼问他的首领在哪儿,中途有些反应快的人试图打断你的话语,被你随手唤出的岩脊逼退。


“赛诺,要不要合作?”


你回头朝赛诺招手,降下雷勾玉握在手中,笑着发出邀请。


“当心些,别太逞强。”


赛诺见到你的实力,收回视线也不再劝,手执赤沙之杖重新投入战场——


凝神踏地,拧腰蓄力前刺击倒敌方,鎏金闪烁在杖身有如神降,本该一边倒的局势却因援兵赶来而重新陷入焦灼。


赛诺回眸望你一眼,见你尚有余力朝他点头示意,蓦然屈膝弓身,如胡狼般绷紧身体冷眼注视对面众人。


“以此身……肃正万象!”


狰狞狼爪缠绕浓郁雷元素,嘶吼咆哮着撕碎敌人攻击,狼首头罩闪烁紫色雷电,短短数秒便已解决大半敌人。


……


你却一边抵御零散佣兵以防干扰赛诺攻势,一边思考着大风纪官不用锋利长枪而是赤沙之杖做武器。无论如何只以抓捕而非杀死敌人为第一目标……这算不算赛诺独有的坚定原则呢?


真是温柔啊,大风纪官。


即使身处紧张战斗,你依旧露出一点笑意来。



……



战斗结束。


得益于你精准且靠谱的辅助,赛诺难得不带多少伤地结束审判,他此时正用一根绳索牵着那几位挪用公款的学者,在你面前同你道谢。


“……事实上,我并非偶然来此,而是有人偷了我的武器设计图,我一路追查到此。”


你叹口气摊了摊手,头痛万分地捏了捏眉心,告诉赛诺自己刚才问过的白日鸣雷也不知道他的首领此时在哪儿。


“不过能帮到大风纪官还是很开心的,快把这些人送回去吧,回见。”


你朝他摆了摆手,准备就此分道扬镳。


“你若不介意,等我将他们押送回去后,我可以和你一同追查此事。”


赛诺突然开口,眼底染上些许你看不懂的情绪,抬眸望着你,主动提出要帮忙。


你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




你和赛诺从那以后就莫名熟络起来,偶尔闲暇时碰到,还会打上几局七圣召唤,输赢大概三七开。


你七他三。


大风纪官总是忙得很,正值期末,你作为柯般荼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只是偶尔和赛诺在一起打打牌聊聊天,倒也不错。


……


“你知道枣椰要怎么食用吗?”


你正盯着手中的雷元素牌思索如何打出最优伤害,赛诺却突然对你认真说道。


“早上和夜里都可以吃。”


“因为‘早’‘夜’。”


白发少年手里还握着柯莱的卡牌,看着你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自问自答,显然觉得自己的笑话讲的很好笑。


“……噗。”


你突然就有点想笑,一想到他平常给提纳里和柯莱讲这些冷笑话时他们的反应,笑意更甚,你忍了又忍,到底是噗嗤一声没忍住。


笑话很冷,但是你脑海里提纳里的反应是真的很好笑。


你本意并非因为赛诺的话而笑,谁料少年见你露出笑意,突然抬起眼睛亮晶晶地望向你,神色诧异中夹杂一些惊喜。


你只得轻咳一声移开视线,将手中卡牌放在桌面上——


“圣仪·煟煌随狼行,我赢了。”


你手中的赛诺卡牌成功击倒对面的赛诺,对面骤然停滞呼吸,你于是在沉默里又一次笑出声。


“再来吧。”


……



赛诺执行任务时你若是无事也会和他一同前往,早上你偶尔起不来,他也只会轻轻拍拍你的肩,告诉你该打起精神了。


午餐晚餐总是在野外解决,所幸你的背包足够大,就算在野外想要准备一餐美味也不算难事。事实上,赛诺的厨艺出乎意料地很好,却每每都会先和你说一句“我可不保证好吃”,真是让那些怎么做都无法把饭菜做的好吃的人嫉妒。



……



审判过程倒也不全然一帆风顺,偶尔遇到危险,你们也会负伤疼痛,陷入纠缠。


……此时便是一场苦战,有人将你们引入一座遗迹,试图借地形与数量多到可怖的遗迹守卫解决你们。


赛诺捂着腹部伤口咬牙回头让你先走,留他独自面对强大到令人绝望的敌人,你想要陪他面对,却被反应更快一步的他猛然推出房间,在门扉关上的瞬间,你第一次看见赛诺的笑,不算明显,少年只是勾起点嘴角朝你露出细微释然笑意,却已惊艳得令人心悸。


……你在门口站定,深吸一口气,笑着扭了扭手腕,转头朝另一侧走去,抓住两只正准备开溜的草元素丘丘萨满不由分说地塞进了遗迹房间。


你和赛诺刚刚所在的遗迹房间短时间内只能离开一位,但进入数量并无限制,你虽说不能重新回去帮忙,但扔几个又弱又幸运的丘丘萨满进去帮赛诺打元素反应总归没问题。


……


伤痕累累赛诺终于击败所有守卫出来时,几乎是立刻一头栽进你的怀里,即使身体被你的水元素力飞速治愈,也只疲惫地含糊呢喃几句,意识模糊。


你只得抱着他去找提纳里,让巡林官狠狠骂他一顿,也省的下次再执着地独自一人面对一切。


要问你为什么不亲自骂……


你可没说不一起骂他啊?




…………………………




言归此时。


你和赛诺带着提耶尔重新来到他论文中所讲述的遗迹位置,三人刚准备一同进入遗迹,却听见沉默了一路的提耶尔突然开口。


“这座遗迹没人只能进入一次,我已经进入过一次了,现在我无法进入了。”


提耶尔边说边主动做出示范,果然,就算你们两个强行拉扯他也无法踏入遗迹大门半步。


你摸了摸下巴,扭头去看赛诺。白发少年啧了一声,沉默地扬起了赤沙之杖——


“等,等等!!我,我确实是和艾德琳一起进来的……”


提耶尔见到传闻中的沙漠死神竟准备动武,几乎立刻惊慌失措地服了软,慌张地开了口。


“还有什么你瞒着我们?仔细说说,不然我可不保证这位大风纪官会做出什么啊……”


你笑着拍拍提耶尔的肩,暗示十足地指了指身后面色冷淡的赛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嘛,你当然是会的。


“先说好,就算你死在这里我也只会说什么都没看到的哦……?”


提耶尔终于承受不住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巨大心理压力,颓然崩溃,抱着大风纪官的腿痛哭流涕着开了口。


“这,这座遗迹只接受两个人共同进入……但是进入之后就只能出来一个人……”


“艾德琳和我一起进去……但,但是她在第二天的时候突然就看懂了里面的壁画,不顾受伤的手指,突然掏出本子开始写写画画,她说她明白了,明白了一切……”


“这,这也就是我论文的来源,但是我可以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对艾德琳下手……她,她在被关起来的第五天,突然就疯了,她当着我的面,受不了精神上的折磨自杀了……”


“我不忍心让她最后留下的知识埋没于沙土之下,只能忍着悲痛将它们带出遗迹……我,我已经知道我不应该用自己的名字发表论文,我知道错了,我们能不能,能不能回去……”


说谎。


如果提耶尔真的已经崩溃说出真话,怎会在叙述往事时如此流畅?人在长时间的封闭环境下记忆会连带出现问题,他怎么可能清晰地记得手指受伤的细节?


而且赛诺可能不了解艾德琳,你却清楚地知道就算是提耶尔自杀,艾德琳那个坚强的小姑娘也不可能主动求死,除非发生了什么能够从根本上动摇艾德琳心智的人或事。


在你眼中漏洞百出的言论实在惹你发笑,但事已至此,无法确认真假成分多少的话语反而让你和赛诺只能选择进入遗迹一探究竟,更何况提耶尔明显不想让你们进入遗迹,疑点重重的地方往往会成为至关重要的突破口。


“那你先前为什么不和那些风纪官说呢?非要等大风纪官亲自下场把你逼到这种地步才愿意出言解释?”


你忍着内心的嫌恶,叹口气,踢了踢提耶尔。


“我……我……”


提耶尔支支吾吾半天,却也“我”不出个所以然,毕竟单纯出租贪婪的行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美化吧?


“你的嘴可真够金贵的。”


你终究还是耐心耗尽,对他的回应不屑一顾,嗤笑着踹翻了他,跟随赛诺进入遗迹。




………………………




走在遗迹漫长回廊,你突然萌生怪异想法,于是蓦然止住脚步,回眸望着赛诺沉稳冷冽的眼睛,恍惚地歪歪头低声问道。


“赛诺,你说如果提耶尔说的是真的……你会怎么审判呢?”


沙尘被你提提踏踏的脚步扬起,内心叫嚣着狂热的好奇心,谁能拒绝探寻来自神秘可怖的,大风纪官的秘密呢?


“……我不负责审判。”


赛诺同样停下脚步看着你,对你的问题难得犹豫片刻才作答。大风纪官一向只管查案抓人,缉捕罪恶,真正审判一事鲜少由他们负责。


但这可并非你想要的答案啊。


“我是说如果,如果由你审判,或者说你觉得提耶尔会面对怎样的审判呢?”


你于是不依不饶,执着地讨要一个结果。平日对这类问题不甚在意的你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凝视赛诺,在少年明显回答不及的前提下依旧再度发问。


赛诺张了张嘴,竟也真就一时沉默,抬眸以复杂视线对上你探索的眼,少年人的面容竟隐约显露些许沙中神明般悲悯严厉神色。


……


提耶尔有罪吗?


他有,但罪不至死。


他以整理之名抢夺死者的成果,冠以自己的名字,抹去真正作者的功绩,但如果没有他的整理编纂,这些成果大概永远不会被人知晓。


那么逼迫人类做出选择的遗迹主人有罪吗?


……就算有,谁又能去将已故的神明从坟墓中掘出,重新给予审判呢?


没人能做到。


这些问题根本无解,但在你眼里整件事有趣的部分并不在于到底谁有什么罪,而在于——


赛诺要如何审判呢?


“书上不会抹除他的名字,但他不会是作者,只会在编撰整理一栏留下名字。”


赛诺思索许久,在你面前永远不会敷衍的少年认真回答了你的问题,是中规中矩,无可挑剔的回应,也是在“大风纪官”应有善恶体系下最完美的答案。


文章整理者抢夺他人思想,但提耶尔也确实为这篇里程碑式的论文做出微末贡献,这点居然可笑地无法抹杀。


只是不知论文内容整理者入狱是否会影响那些学者对此篇文章的评价呢?他们是会继续称赞作者的绝佳才智,还是将话题中心由“多么优秀的文章”变为“多么人渣的提耶尔”?


说到底……


少女在生命尽头的绝唱,最后也只会成为他人口中有趣的谈资。


人们对这篇文章的评价会变成何等模样,你不知道,你也没兴趣知道。既定的结果对你而言没有丝毫吸引力,你此刻更想知道赛诺面对等下绝望困境会作何反应。


……


——你们身后的沉重大门,在悄无声息中合上,再无法打开。


你们两个只能出去一个。”


古老的声音这样说道,事后无论惊愕愤怒的你和赛诺如何尝试攻击大门,或是探索破坏遗迹,那个声音却再未曾出现,仿佛从未存在。


……


那么,看来那个满口谎言的提耶尔说的第一段话是真的啊……


你轻轻地笑着,无奈地看向一旁神情冰冷的赛诺,他方才始终不言不语,沉默地一遍遍阅读着面前壁画上的内容,此刻察觉你的视线,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又过了半晌才颤抖着握紧拳头,低首狠狠地一拳砸在壁画上。


【古老的神明打了个赌,宣称不会有人类为一点知识而杀死同伴。


  祂们共同制作了一座遗迹,并做出限制。


  当两个人共同进入遗迹时,其中身体较弱一人将获得人类渴求的知识,但最后能离开这里的只有其中一个人。


  这条规则只在两人共同进入时生效,且每人只能进入遗迹一次。这是对人类勉强抱有些许善意的神明留下的祝福。


  但是,坚持人类不会杀死同伴的神明输了。


  实验进行了十三轮,没有任何一个真正获得知识的人活着离开遗迹,无一例外都被另一人杀死。


  然而,善良的神明并未对人类绝望,而将遗迹藏起,等待未来或许有人能够完成他的愿望。】



……



你们都被提耶尔坑了。


这座遗迹根本不是只能同时两人进入,而是只有两人共同进入时才会触发二活一的致命机关……!


作为知论派学者,你很快知晓全文,却无能为力,不知如何脱离此刻困境。


“……先找找离开的方法吧。”


赛诺沙哑着嗓子,不顾滴血的手背,咬牙转过头想要安慰你,却见你突然凑上来笑着亲亲他的脸,揽着赛诺的肩面朝神像开了口。


“那么就是说,我和他只能活一个?


那个声音依旧没有回应。


你并不觉得只凭你和赛诺就能够打破古老神明的规则,大风纪官再如何强大从容,也终归只是人类少年,在神明遗迹面前,渺小无力。


你看着焦急地四处打转的赛诺,又看见他烦躁地扯下头盔,倏地坐在你旁边自顾自地坠入沉默。


该怎么办呢?


如果真的,真的只能活下去一个人的话……


大风纪官为须弥付出良多,尽忠职守,判决犯人,称量罪恶,无论如何不该落得一个颓然死在卑鄙小人可笑骗局中的凄惨下场。


……那就只好牺牲你自己喽?


“赛诺。”


你蓦然笑着半跪在赛诺面前,狡黠声音带着点微小颤音去唤他的名字。


“你是怎么看我们的?”


你和赛诺的故事终于即将进入尾声,你要将你满含笑意与决然的眼睛深深刻入赛诺的脑海,骨血,心脏。


……过去无法更改,未来无法预料,所以我很珍惜我们此刻的时光。


赛诺第一次主动同你亲近,竟是一个落在你唇角的轻吻,他极其认真的望着你,坦然地剖白自己的内心,承诺般哑声回答道。


……


“我不会死……”


你当然不会死。


只是此刻的你依旧用颤抖的手捧着赛诺的脸,面上带着惨然笑意,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将不舍眷恋视线投入他的赤色眸中,你明明竭力压制着痛苦,想要从容地和赛诺告别,尾音却不受控制地染上些微颤抖。


“我只会忘记你。”


赛诺的瞳孔猛然收缩,惊慌地想要开口打断你的话语,却被你捂住嘴巴被迫沉默地听你说完全部。


你并非人类,这一点毋庸置疑,能活几百年的你怎么可能是人类呢?只是从没有人真正猜到你的种族,也就对你的特性一无所知。


能够代替死亡的遗忘会是什么呢……


在旁人眼里,大概是挚爱之人吧。


“……希望以后大风纪官可不要再来打扰我啦,如果与你相识就要死上一次,可真叫人受不住。”


你的语气倦怠嗔怪,却还笑着轻轻伸手去捏赛诺的脸,真难得他没有生气,如果换成前段时间他大概会眉头微皱“啧”一声,此刻他却只是疑惑又惶然地望着你,不知你接下来意欲为何。


你也不解释,只沉默地看着他弯弯眼眸,笑着笑着却突然浑身颤抖地咳出血来,面上却还带着惨然欢喜。


“你等下出去的时候可要小心,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松警惕,这里并不安全。”


这里并不安全,因为你在这里。


然而赛诺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了。


你最后笑着亲了亲他的眼尾,彻底脱力倒地,露出悄然被你自己贯穿的胸口,此时的你已经动弹不得,只得任由赛诺颤抖着捧起你的躯体疯狂地大声呼喊你的名字,战栗着将温热液体滴落到你裸露在外的脸上手臂上,甚至于你仿佛听到他濒死般的哽咽,困兽在牢笼中被迫见证心爱之人的死亡,却什么也做不到,只能无力地嘶吼啜泣,亲眼看着你的身体化作光点四散飞去。


他到死都没能说出对你的爱。


仿佛虚假命题,在被戳破关键错误点的瞬间,再不复存在。


晚安,赛诺。




………………………




你散去幻象悄悄回到回尘歌壶里时,魔术师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哼歌,见你进了屋,将一张照片和单只破损手套交到你手上。


【青年掐住少女纤细脖颈,将她按在墙壁上动弹不得,少女两眼翻白,徒劳地扒着青年的手指,然而只能划破一点青年手上的手套。】


“哈——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你趴在垫子上笑得肚子痛,想到事后赛诺故地重游若是发现你藏在提耶尔房间的另一只手套,不知会作何感想?


你不担心赛诺无法从简简单单一只手套上推出真相,如果他真的不够聪明,教令院早就完蛋了。


哎呀哎呀,真是凄惨……


维护规则,审判罪恶的大风纪官,却眼睁睁地看着心动之人由于他的判断失误而死在古老遗迹中尸骨无存……


真是凄惨。


赛诺永远不会知道你们从一开始就并未被神明困在遗迹中,三人一同进入遗迹,所有限制从未生效,赛诺当时无法出去只因未能勘破真正离开方法——


打破你的幻境。




…………………………




即使亲自见证了你的死亡,赛诺心里的直觉却仍然隐约感到不对,然而由于你的死亡与你留在提耶尔身上的算计,赛诺果真并未将怀疑归到你的身上,而是将这分异样化作了对提耶尔的重新调查。


此次调查不同以往,赛诺很快有了发现。提耶尔房间中尚未来得及销毁的罪证终于被搜出,指甲撕扯的痕迹与手套上沾到的,遗迹内特有的黑色细沙……


“提耶尔杀死了艾德琳。”


赛诺死死攥紧那只从提耶尔房中翻出的手套,手指都用力得发白颤抖,金红眼眸翻涌上剧烈到可怖的情感,赛诺从未如此想要杀死一个人。


你本不必承受死亡痛苦的。


点点冒头的证据很快重新指向提耶尔,在你和魔术师退出舞台后,手段拙劣到可笑的青年依旧一口咬定他从未碰过艾德琳,艾德琳是自杀。


直到赛诺疯了似的动用一切手段以最快速度查明真相,迅速整理出一条完整证据链摔在大贤者面前。大风纪官第一次痛然失态,惊得贤者都几不可察地为之一抖,待到翻看赛诺带来的证据后却又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愤怒为这种残忍卑劣行径做下裁定。


“以命偿命。”


判决,如期而至。


自以为隐秘无人知晓的罪恶被赤裸裸地摊开在天光之下,供众人践踏鞭笞,万人唾骂。



……



后来,后来你听说提耶尔疯了,他撕碎了那篇论文的初稿,整天说什么“神明大人已经毁掉了才对……”


“我是被神明眷顾的!我没错哈哈哈哈哈艾德琳就该死……该死!!哈哈哈哈荣耀,地位,都是我的……”


提耶尔就这样疯疯癫癫地嘶吼着,被处以极刑。


……


但他不会知道,那位在遗迹出口帮他藏起手套还赠送给他食物,并暗示他将你和赛诺引入遗迹的神明,从来都不存在。


那只是你制造的一点幻象罢了。


















……很久之后……



“晚上好,大风纪官。”


你手中捧着高高一摞书,温和地笑着和擦肩而过的赛诺挥手打招呼,笑意不至于谄媚,反而足够从容。


一如你第一次见他。


但这一次,赛诺却并没有回应你,他只是微微低头,全然无视你的温和,目不斜视地从你面前经过。


因为你说过,“不要再来打扰我”。


赛诺不会容许你再死一次,也绝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所以无论多痛苦,他也会信守承诺,永远不会,永远不会再来打扰你,即使痛苦,即使按耐不住,即使……


……


你歪歪头,不大理解地打量一番传闻中“大风纪官”的背影,半晌才捧着书在图书馆找个角落坐下,安静等待你托卡维帮你带的枣椰蜜糖和香草芭菲……


你喜欢吃甜的,至少现在的你喜欢。


……


你笑着接过卡维手中食盒,邀请他和你共进下午茶,语气狡黠甜蜜。


全然不觉暗处的大风纪官悄然握紧拳头,指甲刺入掌心滴滴答答流下血液,无声红了眼眶。


哈。


所谓爱意,不过虚假命题,从未存在。




                                                 
























(给我爱心和评论!!!(撕心裂肺)

打磨了三天啊!!这三天我梦里都是亲爱的大风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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